一直沉迷于寫小說的雙胞胎哥哥突然出逃,阿學不得已茂名頂替進宮擔任少傅一職,而父親又給她下達了一個秘密任務——刺探太子越祺然是否有斷袖之癖!
于是她硬著頭皮,以《男風十兆》為依據,在書房中對太子展開了各式調戲……
奈何高徒出師,某人一朝被反攻進塵埃里……
“對了,前幾天我哥來信說,下一本書,他想借借你的東風,寫我們的故事……”
越祺然挑眉:“他怎么不直接來問我?”
“畢竟你是皇帝了啊。你不怕被他寫得,呃……明君形象轟然倒塌啊?”
“怕啊,但誰讓我是莊家人呢?大舅子喜歡寫,就讓他寫,不過有一個條件——全書除我之外,不準再有別的男人!”
“啊?那這還怎么寫啊!”這是言情小說還是一位明日之帝冉冉升起的故事?
“怎么寫我不管。總之書里那個叫做莊博學的女人,只能嫁給我這個全書里的男人!”越祺然的嗓音低啞,摟著她腰肢的手加重了力道,“你,只能嫁給我,懂了嗎?”
在他灼熱的逼視下,阿學退無可退,只得將小臉埋進他的懷中。
她懂了,這大概就是他欠她的那場風花雪月的告白……
超人氣碼字機[萌晞晞]再續心動孽緣
替父從軍多大點事,替兄教育太子才炫酷!
撩漢有技巧,才不管節操狂掉!
“你——只能嫁給我,懂了嗎?”
還好,這一場風花雪月的告白未遲
萌晞晞,原名程琳,福州市作協會員,曾用筆名claa、懸想、禾木木等,短篇作品散見各類期刊。
簡體出版:《第二次邂逅》《料理三班有點逗》等。
繁體出版:《皇后,娶了朕》《御用飯桶》《神姬妙相》。
及時章 為人師表裝少傅
第二章 這對叔侄有點怪
第三章 阿學初覺宮門深
第四章 路漫漫調戲難兮
第五章 再戰江湖談談心
第六章 校場風波為哪般
第七章 男風十兆要應驗
第八章 兩情懵懂難自知
第九章 君子如玉雪中藏
第十章 方知此情有多濃
第十一章 狂熱讀者追上門
第十二章 你斷袖來我談情
第十三章 怦然心動情已深
第十四章 風流情債欠不得
第十五章 有驚無險反得解
第十六章 一波三折有情人
第十七章 明貶暗保用情深
第十八章 丐幫自有高人在
第十九章 京師一戰竟遭劫
尾 聲 誰讓朕是莊家人
后 記
“爹,不好了——出事了——莊斯文那家伙逃婚,哦不,逃官了!”
一大清早,莊博學的河東獅吼就傳遍了整個相府。當她手握一封留書,沖進書房中時,莊焱還在氣定神閑地練字。
“阿學啊,爹對你說過很多次了,宰相之女就要有宰相之女的氣度和膽色,泰山崩于眼前也要面不改色,咱們說什么也不能輸了陣勢,更何況你哥‘離家出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他明天就要去東宮上任了啊!您還不趕快派人去追——”阿學打斷她老爹的絮叨,切入重點。太子少傅這官位可是御筆欽點,不容推卻,她這哥哥居然還敢留書一封義正詞嚴地找出諸如“世界這么大,我想去看看”“采風有益身心健康,做官容易靈感匱乏”等借口逃官了……
見女兒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莊焱擱筆,摸摸胡子笑道:“噢,爹已經派人去追了,總要裝裝樣子的嘛……為父做了這么多年宰相,這點道理還不懂?”
敢情這么多年她的老爹忝居宰相之位,都只靠“裝裝樣子”?看著莊焱一臉“為父吃的就是這碗飯”的神情,阿學深深同情起當今圣上來,也為東越國捏一把汗。也難怪俗話要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不正經的勁兒是和誰學的呢……阿學不禁深刻地反思起自己和哥哥莊斯文這對龍鳳胎來——玩心大,臭氣相投,狼狽為奸,她自己從小更是相府里的混世魔王,可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那明天之前要是追不到怎么辦?爹,您不能只裝樣子吧!”她不明白她爹爹為何還能如此淡定。
“這不是還有你嗎?”莊焱繞過書案,笑瞇瞇地踱步到自家女兒跟前,“你哥那小子多半是半夜跑的路,我看是追不回來了。所以得辛苦我家阿學去頂替他嘍。”
頂替她哥裝少傅?阿學只覺腦袋嗡嗡作響,咽咽口水:“爹,這大概是您說過的zui嚇人的鬼故事,沒有之一!就我這樣……人家要的可是您的寶貝兒子狀元郎莊斯文!您不會忘記女兒我叫什么名字了吧?”
莊家夫婦希望她能博學多才,卻沒考慮到這特殊的姓氏,導致阿學人如其名——裝博學,從小到大經史子集都只讀成個半吊子,可比不上她那天資過人,十六歲就高中狀元的哥哥。
“咳咳……你和你哥私下里那些小動作,爹平時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算了,難道以為爹真的老糊涂了?”莊焱毫不客氣地戳穿阿學,“你整日男扮女裝出門,頂著你哥的名號在外面鬼混,也不見這肚子里的墨水不夠用,還不是裝得得心應手?這姓氏也不是白來的——”
嗯,莊家人一個個都是裝出來的……
“這……哈哈,那去外面不是小打小鬧嗎?做官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玩不好我不就坑爹了嗎?我也是為您老人家著想!”阿學心虛地打起哈哈。
莊家家教開明,也從不干涉兒女的愛好,所以立志成為東越言情小說di一人的莊斯文高中狀元后也不肯做官,在家中一宅三年,潛心創作,還起了個筆名叫“斯文敗類”。狀元郎的文筆肯定是綽綽有余,可這想象力十分貧瘠,少不得要阿學時時幫他構思捉刀。兄妹兩人合力,倒也佳作頻出,現下坊間熱銷的zui新連載小冊子《斷袖少主彎直記》正是莊斯文用阿學提供的點子所寫。
當然了,阿學也不是白給莊斯文提供創意的。作為交換,莊斯文默許甚至幫助阿學女扮男裝,頂著他的名號出門“風流”。
“不礙事。你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zui后一次在眾人面前露臉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這幾年都是你頂著他的名號出去,人家認的都是你的臉。你哥去上任沒準人家還不認呢!至于咱們府里的人更不用擔心,都是跟著咱們莊家的老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會出去亂說。”莊焱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隨即換上神秘兮兮的神色,“況且……女兒啊,此番爹爹有一項重大的任務要交給你去辦。”
“東越機密大事”這六個字跳入阿學的腦海,令她不由得一凜,壓低聲音道:“爹您說,我一定保守秘密!”
女兒如此上道,莊焱樂呵呵地順勢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幾句后,才退開半步殷切叮囑道:“咱們東越風俗開放,他若還是二皇子便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前太子……總之事關國家社稷,阿學可要多上心啊!”
“爹,您這是讓女兒‘為國捐軀’嗎?”阿學找不到合適的面部表情,只因這項秘密任務實在令人無語凝噎——她居然要負責試探新太子是否真是個斷袖!
“哎,話不能這么說——”莊焱不贊同地搖搖頭,對她曉之以理,“太子若真是斷袖,接近你后自然會發現你是女兒身,就不會對你如何。倘若只是謠傳,那太子對男裝的你肯定沒想法,你更不必擔心。”
順著莊焱的思路這么一琢磨,阿學竟覺邏輯嚴密,頗有道理,無可反駁!然而……
“可女兒怕還是不能當此重任啊!”她覺得自己還可以做zui后的搶救,“萬一搞砸,我這不是……”
“別忘了你現在是莊斯文,天塌下來就讓你哥哥回來頂罪,放心!”莊焱使出了撒手锏,不給阿學推拒的機會。
天底下能這么當爹的也是少見,老哥你在采風的時候還是多找幾座廟上香祈禱我不會露出馬腳吧……阿學看著一臉大義滅親的莊焱竟無言以對。
“對了,官服應該還在你哥房間吧?你先去試試看!”莊焱得逞后不忘提醒阿學,“不合身的地方讓吳媽趕緊給你改改——還有記得到你哥的小書房去為明天做點功課啊!”
就這樣,被趕鴨子上架的阿學花了一個時辰搞定行裝,接著便都在莊斯文的書房里惡補經書,直到子時才頂不住倦意睡去……
次日一早,從屋中走出的阿學紫袍烏靴,穿戴齊整,雙目炯炯,唇紅齒白,舉手投足之間,就是一翩翩少年郎的模樣。除了這手腕與腰身比一般男子纖細了些,倒也看不出其余端倪。不愧是莊家的人,繼承了“裝裝樣子”的優良傳統。
在爹娘的目送下,阿學抬頭挺胸地走出相府,神色坦蕩,不曾露怯。老哥找不回來,由她冒充雖是下策,卻也只能暫時糊弄著。好在東宮官員不需上朝,所以只要她不出大錯,有個宰相爹做后盾,相信一般人不敢質疑她的身份,更不會直接把婁子貿然捅到皇上那兒去。阿學想明白了這層,這心也就不慌了。
可她踏上馬車后,莊焱的囑咐聲卻讓她的小心肝狠狠一顫——
“記得要為人師表啊!你di一次當夫子不容易,多想想你小時候夫子都是怎么做的!”
小時候,她只記得,請來家里的夫子被她和她老哥氣走了一打,每個走的時候不是氣歪了嘴,就是被剪光了胡子……
不忍再回憶下去,阿學打了個激靈鉆進車廂,催促馬車快行,可預想著自己未來的為師生涯,她這小心肝兒卻還是跟著馬車的顛簸一顫一顫的。
也不知那位兩月前剛剛替補上太子位的二皇子越祺然好不好相處……
阿學作為宰相之女,還是聽過一些關于越祺然的傳聞的,比如不學無術,性情頑劣,沉浸在東越國di一暢銷情俠小說《斷袖少主彎直記》中,還有就是與她此次任務密切相關的一點——喜好男色。
“雖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但我可不是普通的夫子,我的學生也不是普通的學生啊。身為太子就算心里不喜歡我,表面上也應該尊師吧!況且老爹不是說太子還要對我行拜師禮嗎?兩大壇好酒和嚼勁十足的五斤肉干,還有太子的三拜——啊,莊博學,你也算是賺到了!別緊張,別緊張……”
馬車中,阿學開始對自己進行積極的自我暗示,終于在行至東宮之前又找回了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態,昂然下車,面帶微笑,在太監的指引下一路來到東宮潛心齋——太子的書房前。
“就是這里了。您自便吧。”那太監對阿學一福,也不等她首肯就轉身離開。
阿學用古怪的眼神盯著那太監的背影許久,直覺這東宮里一路走來,許多宮人的態度傲慢,神色也掩不住倨傲。再看這堂堂太子書房外,竟也沒有一個宮人立侍在外,著實奇怪。
而更令阿學不滿的是,說好的拜師禮呢?不應該是鄭重其事、大張旗鼓的嗎?就算沒有大排場,太子也得親自出來迎一迎吧!
于是她選擇站在門外,故意用力清起嗓子來。可她裝腔作勢地“嗯哼”了半晌,也不見里面有動靜……
心知再僵持也是無謂,阿學只得灰溜溜地自個兒走進去——
肉香,酒香!
才踏入潛心齋,阿學敏銳的嗅覺就先一步察覺到里頭的端倪。她扭頭望去,只見書案前不遠,赫然已經擺上膳桌,一名黃袍廣袖、玉冠束發的年輕男子正一個人喝著小酒就著肉干,好不愜意。
這東宮里能著黃袍的,只能是太子越祺然了。
在此之前,阿學沒有見過越祺然本人,從她得知自己要代替老哥走上為人師表的道路,到踏進潛心齋的這十二個時辰里,她也不是沒設想過越祺然的樣貌,甚至做好了他會是個歪瓜裂棗的準備。畢竟阿學見過的公子哥不在少數,沒幾個俊俏的,否則她這個女扮男裝的俊公子也就不會在京城名媛圈里那么吃香了!
可越祺然出乎阿學的意料,眉目俊逸,鼻梁堅挺,雖是薄唇,卻全無薄情之態,反有多情之意。他喝酒吃肉的動作與阿學平日混跡市井時見到的那些江湖人并沒有什么兩樣,可同樣的動作,由他做來莫名透出幾分瀟灑之姿,非但不粗鄙,反倒優雅。
阿學的哥哥莊斯文也很俊,但俊在剛健明朗,越祺然的俊卻風流性感。這樣的人,這樣的氣質,說他好男色,阿學信,說他愛女人,阿學也信……
“嗯?”太子越祺然聽到阿學的腳步聲,偏頭微微瞇眼打量她片刻后,便笑著對她發出邀請,“這是新上任的少傅大人來了啊!要不要一起享用拜師禮?”
從越祺然的美色中醒神,阿學發現屬于自己的拜師禮已經被他糟蹋過半,不由得感受到巨大的心理落差。她本以為自己這個太子少傅會當得萬眾矚目,好歹也是太子的老師啊!可誰知……不過這樣也好,越沒人注意,自己就越不會穿幫啊!
“少傅不愿與本太子同桌共飲啊?”越祺然見她不作聲回應,也不抬腳,唉聲嘆氣起來,“唉,還想著不是個老夫子會好些的,沒想到啊——”
“太子錯了!微臣還這么年輕,不想和那些老頭兒比!”阿學迅速調整心態,大踏步來到桌邊,坐下,豪邁地給自己倒上一大碗酒,一飲而盡,用行動證明自己。
這三年來她女扮男裝的資本有二,一是打小練就的防身功夫,二便是這不弱的酒量。
越祺然似乎沒想到這新上任的少傅居然如此豪爽,微訝過后,先是大力鼓掌喝彩,隨即親自替她滿酒。
“既然如此,少傅也不用微臣、微臣的了,在這東宮中不必太拘束,左右……呵……”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選擇用嗤笑代替未說完的話,轉而道,“來——光喝酒吃肉多沒意思,少傅大人可會猜拳?”
“沒問題啊!”阿學應聲而起,擺開架勢,挽起袖子,“和我猜拳太子可要小心了——”
猜拳這種事情可比拿什么詩詞歌賦、人格魅力來令學生折服之類的辦法簡單粗暴多了!正和阿學心意!
“一心敬啊,哥倆好,三桃園啊——不是吧?”
“五魁首啊六六六,哈哈……你快喝——”
“八匹馬,九連環啊,滿堂紅!少傅大人,本太子看是你要多加小心了!”
在猜拳這事上,阿學難得棋逢對手,竟連輸幾回。隨著幾大碗酒下肚,臉微紅,她不由得激動地單腳往凳上一踩,哪里還記得什么和越祺然溝通師生感情的初衷,只想著要贏過他,將他灌醉!
“太子爺你有兩下子啊!和誰學的?再來——”
見阿學如此“不顧形象”,越祺然也不甘示弱,晃晃悠悠地起身,似也有了些醉意,隨意地撩高袖子,露出一截白皙且線條優美的胳膊,要繼續與她猜拳。
白花花的胳膊啊……阿學卻猛地雙眼一直,腦海中不斷浮現自己曾是“莊斯文”時,被那些狐朋狗友拉去南風館見識過的小倌,那些所謂紅牌小倌的胳膊似乎還不如越祺然的美呢!這略顯清瘦卻不失力量的手臂,怎么看怎么讓阿學這個必須試探他是否喜好男風的女人想入非非……
“少傅大人發什么呆呢?本太子的手有什么問題嗎?”越祺然拿手在她眼前晃晃,挑眉問。
阿學陡然一驚,對上越祺然那雙因醉酒也染上迷離的眸子,猛地想起昨夜在她老哥的書房翻出的那本《男風十兆》上所寫的:醉酒時拍打對方臀部,若其身體反應極大,則其有好男風傾向。
現在可不就是下手的好機會!
“沒、沒問題……我們繼續!”但阿學還是耐住性子,決定再灌他幾碗后下手。
不過想灌醉越祺然可沒那么容易,兩人猜拳的勝負總在對半之間,一壇子酒見底,阿學的腦子也開始渾渾噩噩起來。
“嗯?沒酒了……等本太子再開一壇——”
只見越祺然晃悠著挪步轉身,彎腰準備將原本擺在一旁地上的酒壇起開。因為這個動作,當朝太子爺的臀部正對著阿學撅起,角度絕佳,千載難逢,機不可失啊!
酒壯慫人膽,阿學甩甩頭,把眼瞪大,努力將眼前的重影甩開,然后咬牙抬手,一巴掌狠狠招呼上去——
“啊!”
這聲驚叫并不是越祺然發出的,而是來自門邊,與此同時阿學感到有一大物件正從斜后方挾著勁風襲來!
“砰——”
只差半寸的距離,阿學就要得手了!但她眼角余光目測到那沖自己砸來的大酒壇子恐怕是等不及這半寸了,只得化掌為拳,扭身擊出,酒壇登時應聲破碎,阿學也被灑出的酒澆成了落湯雞。
被澆透的阿學酒醒了一半,暗罵自己真是喝糊涂了,能接住的酒壇怎么非要打破呢?不過也都怪砸酒壇的人,這是什么新鮮的暗器玩法啊?
想到這里,她抬手一抹臉,然后朝酒壇砸來的方向一瞧,竟然是名小太監。他看著自己的目光,似乎她做了什么令人發指的事情一般,讓阿學摸不著頭腦。
她哪里知道這小太監抱著酒壇入內時,正巧目睹了她這位少傅大人居然雙眼放著賊光,色瞇瞇地偷襲太子臀部的這一幕!為挽救自家主子的清白,他只能物盡其用,將酒壇擲出!
“小福子?嗯……好好的怎么把酒壇亂砸?”濺出的酒水也沾到越祺然身上,他動作遲緩地站直,轉過身,撣撣衣擺,問話也帶著含混的醉意。
但那叫小福子的太監只死死盯住阿學,顫抖著聲音質問:“你……你剛才要對我們家太子做什么?”
“哦呵呵,他屁股上有蒼蠅,我給他拍拍而已……”阿學這才從小福子的眼里讀到大寫的“非禮”二字,急忙干笑起來。
“胡說!哪兒來的蒼蠅?”小福子脖子一梗,“我怎么沒看到?”
阿學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我會點功夫,目力比你好,自然能看到嘍——我看你是跟著太子挑燈夜讀太久,眼花了!”
“你怎么知——”
小福子吃驚的問句還沒說完,就被越祺然喝斷:“小福子!這是太子少傅莊大人,不得無禮!”
“是,是……”小福子聞言竟是冷不丁打了個激靈,連連拍打自個兒的腮幫子,“是奴才失言,太子爺恕罪,少傅大人恕罪——”
“呃,無妨的。”阿學沒想到小福子會這么怕越祺然,反過來替他說話,“我也聽說過小福子公公,打小就跟著太子做侍讀。我如今又是太子的老師了,你就算……嗯,也算我半個門生嘛!不用這么拘禮。”方才越祺然的那一喝也不怎么威嚴啊,至于嗎?
如此強行攀親戚,只為給di一次見面的小太監開脫,惹得越祺然不由得多打量了阿學兩眼,一改方才的輕佻,反倒意味深長。不過阿學始終與小福子對視,此刻只從小福子眼底察覺到驚訝與感激之色,并未留心身側的越祺然是何反應。
與太子的侍讀處好關系,也是打通師生關系的重要一步,勉強可以彌補方才di一次試探失敗的損失。只是……阿學不死心地扭頭瞥向越祺然的某處,希望真能有只蒼蠅叮上去……
“阿嚏——”
一個噴嚏讓阿學從不切實際的想象中清醒過來,這才想起自己渾身都濕透了,那豈不是很容易露餡!
阿學急忙低頭一瞧,吁出一口氣來——還好,今早裹胸布纏得厚實,但也不能頂太久,還是早點換身干凈的衣服為妙。
“太子,你看這……有失體統,微臣還是暫回相府更衣吧。”于是她雙手叉在胸前,略作遮擋,轉向越祺然請示。
“少傅大人說得是,還是快些回去更衣,免得染了風寒。”越祺然的酒勁似乎過去,目光清明,唇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咱們可以改日再切磋,一較高下。”
這讓阿學不禁懷疑他剛才是否在裝醉。
“小福子,送送少傅大人。”不等她反應,越祺然又轉而吩咐小福子。
“多謝太子,那微臣先告退了。”
怕在越祺然跟前站久了暴露女兒身,阿學也沒心思多想,匆匆謝過之后,就在小福子的帶領下走出潛心齋,一路往東宮宮門方向走去。
“小福子,你剛才說我怎么知道什么?沒有說完就被太子給打斷的。”她有些好奇地追問,“難不成你家太子真的經常熬夜苦讀啊?”
“這……其實奴才是驚訝少傅大人怎么知道太子爺經常通宵達旦地看那些坊間流行的小說和話本。”小福子壓低聲音,不好意思地笑說,“您說這種揭短的事兒,奴才險些說漏了嘴,太子爺能不發火嗎?”
“當真?”阿學挑眉。她直覺小福子當時被打斷的話并非如此,可從這主仆倆的反應又捉摸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福子點頭如搗蒜,還萬分誠懇地請求道:“奴才不敢欺瞞大人。不過大人回頭可千萬別對太子爺說奴才與您說了實話啊……”
沒問出想要的結果,阿學失望地點點頭,卻在不經意間發現宮道上來往的宮人似乎都在偷瞧自己。她低頭一看,瞬間了然——這么個濕淋淋的人走在道上,還穿著高階官服,難怪要引人側目。
“我不會說的,咱們快走吧——”
于是阿學心虛地再不敢抬眼,也沒心思從小福子那里打聽關于越祺然的消息了,只催他快些帶路,一味悶頭跟著往前。
“小福子,快到了嗎?”
“大人叫奴才?奴才不是小福子。”
走了一陣子后,阿學發覺不對勁,早上來時并沒花費這么久時間,不由得低聲發問。這一問卻嚇一跳,連忙抬頭瞧去,發現站在前方幾步回頭應聲的果然不是小福子!她始終埋頭,只認太監裝扮跟著,可這宮中zui不缺的便是太監,恐怕早就不知在哪個岔路口跟錯了太監!
這小福子真是的,也不知回頭看看我還在不在!阿學在心中暗罵。可憐的小福子此時也正滿東宮亂轉著找人,誰能想到不過轉了個彎,剛剛還與他搭話的大活人能給不聲不響跟丟了呢?
“不知您是哪位大人?奴才有什么可以效勞的嗎?”那太監見阿學面部表情千變萬化,不由得問道。
“不、不用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阿學看那太監用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心中一慌,胡亂應了句轉身就溜。
這壞事果然是不能做,否則就是疑神疑鬼,阿學也總疑心這太監是不是看穿了什么,才會用這種古怪的目光望自己。
“哎,大人仔細前面!”
誰知才轉身沖出兩步,等阿學聽到身后那太監的提醒時已經晚了——她直直地撞上了一個迎面走來的人。
對方比阿學高出不少,步履穩健,被這么一沖撞仍站得很穩,反倒是撞上他胸膛的阿學向后一個趔趄。
“小心——”
那人手疾眼快地將阿學腰身一撈,只是在穩住她身形的瞬間,眼底也極快地閃過一絲詫異。但那疑惑之色轉瞬即逝,所以當阿學站穩身子,抬頭瞥向他時,望見的只是一雙平淡溫和的眸子。
那眸子狹長,宛若深潭,叫人瞧不見底,卻又忍不住被吸引。而這深邃眸子的主人,面容修長白皙,線條柔和,也是個俊雅的美男子。只是從歲數上來說,眼前這人大約是要比阿學和越祺然等人都要年長幾歲的。
“這位大人可是今天新上任的莊少傅?”
男子的嗓音磁性中帶著柔和,笑得溫文爾雅,詢問阿學的身份。阿學這才發覺自己竟直勾勾盯著人家,急忙收回目光,叉手低頭行禮:“是,我是……哦不,下官正是莊斯文。不知您是…&hell